某夜,收工已經接近零晨兩點,照舊係砵蘭街串燒店食宵夜。跟以往一樣,先點下七、八串串燒,再自行去隔離7仔買兩罐啤酒。買完啤酒,就搵張靚枱坐。甫坐下,一碟熱辣辣、香味四溢嘅串燒隨即奉上。正當我拎起一串雞軟骨,準備放入口之際,面前突然出現一位年約三十,美貌可人,身穿超短迷你裙,一件超薄低胸背心,仲要真空突哂點嘅中女,手執一支啤酒走埋嚟,問我可唔可坐低,如此美女加上張枱得我一個人,真係搵唔到理由say no!
美女一坐低,就問:「老細,有無工介紹?」。頂!乜依家砵蘭街啲企街生意咁差,要去兜搭消夜客?
馬沙我話哂係流氓會計師,要嘅大把女主動行埋嚟,唔駛cheap 到比錢去嫖呀?即時回應一句:「我有工介紹比妳,我自己就唔駛半夜先收工啦!」
滿以為咁就可以打發呢位美女走,㸃知佢不但無走,仲點起一支煙,一路抽一路自言自語話依家搵食真難,想搵份工交租,搵極都搵唔到。我無理佢,因為晚飯都未食,好Q肚餓,拿拿臨食枱上熱辣辣嘅串燒。過咗大約兩分鐘,呢位美女又再次開口問:「我好肚餓,你可唔可以請我食嘢?」。係酒吧比女士問:「Can you buy me a drink?」就試得多,係街邊比美女問可唔可以buy her 串燒真係第一次!
講真,一串串燒值得幾錢?況且一個女仔可以食得落幾多串?於是我就豪氣咁答:「枱面上啱食就拎!唔啱食就自己出去揀!」。美女聽完就好興奮咁講:「呢隻好似好好味喎!」,跟手就拎咗我枱上一串雞腎放入口。就係咁,我地就打開話閘,一邊食一邊吹水!
原來呢位美女叫Becky,今年28歳,有一個4歲女兒,女兒生父已走佬。Becky 同我講,已經無哂錢交租,無地方住先周街坐。我問佢點解唔返父母屋企,Becky 話,年輕時經常比父親虐打,鬧哂大交後離家出走,父親係唔會比佢返屋企住。
Becky 仲話佢周圍搵工,侍應、酒樓知客、售貨員乜都問,都無人請。我好奇問:「妳咁靚女,售貨員依家咁缺人,點會無人請?」。Becky 答我因為佢得著住嗰對拖鞋,連鞋都無一對,所以無人肯請!佢隨即申出一雙美腳比我睇,証明佢無講大話。Becky 再講,好想搵到一份正職,有錢交租之餘,可以俾錢養自己個女。如果再搵唔到工,唯有去附近夜總會做陪酒。我忍唔住回應,妳有個咁細嘅女,為咗個女唔好做陪酒呢啲工啦。
老實講,以Becky 嘅姿色,尤其佢笑嘅時候真係好索,加上身材又好,好果佢著起套suit遊走中環,真係唔憂無仔追,真係唔係好明點解會淪落至此。再傾落去,Becky 話自己依家老咗已經唔靚,佢話自己22、3歲時自己都覺得自己好靚,好多人追。
其實Becky 都幾慘,佢話佢跟過唔少男人,個個都鍾意中出,但又唔付責任,已經落過4次仔。對上一個話會付責任,但個女出世未夠2年就走咗佬。之後佢唔知講真定講笑,話我咁好人,如果我比到地方佢好好瞓一晚,免費比我中出都無所謂。
時光飛逝,眨下眼已經傾到零晨四點,我開始攰,都係時候返屋企瞓覺。臨走前我放低咗二千蚊在枱上,我同Becky 講:「妳今晚租間時租酒店沖個涼好好瞓一覺,明天一早去買對鞋同買件新衫,為咗妳個女,正正經經搵份售貨員工做,希望在明天!」
離開之後,我一個人行去先達搭小巴途中,我反覆問咗自己幾次,今晚係咪比人呃咗二千蚊。我知道我最終唔會有答案,只能同自己講,如果我嗰二千蚊能夠為Becky 帶來一個希望,我覺得值!
(2015年10月12日刊於 全民媒體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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